2010年5月30日 星期日

沉默的沉沒

"悲觀的角度來看, 有時候人生不打折扣的兩難, 前方是擱淺, 後方等著沉沒... 總斟酌之後還是在大部份的時間裡選擇了沉默的沉沒, 只因這樣最不打擾人..." R.C.

練完樂團送洗照片後回家的傍晚捷運上非常的擁擠, 因為剛剛好是下班時間. 在進站前把自己偽裝成要去唱歌的客人, 混在KTV門口煙灰筒邊的人群裡抽了一根煙. 好像說是不是這樣我也可以分享得到一些比較世俗的快樂...

還是下著雨, 我在復興北路上看著路邊有雨絲激起無數漣漪的積水發了五分鐘的呆, 什麼也沒想, 也想了足足五分鐘...
有人睡著, 睡著, 睡著....我應該明天再去把 "Interpretation of Dreams" 拿出來翻一翻...說不定我也就會解析別人生命裡的夢境了...

今夜要說的故事, 是關於我的三個兄弟, 他們現在各在不同的地方, 做著不同的事情.

第一位... 相較於我對事情的認真批判, 他比我狡猾一點; 他總是戲謔的諷刺玩笑, 把他其實也有的哀愁偶爾留給我和情緒高漲的深夜... 那個去看星星的夜裡, 車上不停repeat著張懸的 "信任的樣子", 他突然說 "你有沒有發現人們在電梯門關起來的那一刻就會無來由的安靜下來..." 我那時沉默著沒有回答, 因為有一點累, 又偷偷的期待那夜會不會有可以讓我許願的流星... 我也曾經問他, "2009年的夏天, 我們都學到了什麼?" 他也沉默著... 現在這個時刻, 應該正在吃午餐吧...

第二位... 在臨時決定返臺參加葬禮, 兩個星期後又飛回了山姆大叔的地盤. 上星期碰面時, 捷運中山站旁的Starbucks沒有座位, 所以我們就隋便在捷運站旁找地方坐了下來, 憑記憶翻翻舊故事, 想想新故事... 他說"其實像你這樣在生命中有很多故事很讓人羨慕, 我的一生到現在都是平平順順沒什麼好挑剔, 但平順, 也平淡... 沒有什麼讓我能特別印象深刻的故事. 就連跟前女友分手, 也就是氣了兩天後決定不再跟她聯絡, 然後就沒事了." 該是他平安降落後一覺醒來又跟他Grad school課程掙扎的時間..

第三位... 今晚他上車時, 我說"兄弟我該恭喜你, 但不確定該恭喜你要結婚了還是女朋友過幾個月就要生了..." 他昨天很意外的告訴我他要結婚了, 再前一天放結婚消息的是那個半年多不見, 讀中文系的女孩子.

這兄弟說他要結婚時, 我就回了 "該不會是你女朋友有了吧.." 半開玩笑半認真的... 畢竟這傢伙總是跟著感覺走, 而讓兩個女孩子各拿掉了一個無緣的孩子. 剛剛下車前他還在擔心那催他早點回家懷著他第一個兒子的女朋友, 不, 是未婚妻一個人在家會不會想要喝什麼飲料. 聽說害喜還蠻嚴重...

在聊關於你們的事之前, 我要先謝謝你們, 這三個互不認識卻都忍受得了我的驕傲自負和低語中總甩不掉的低氣壓, 十年以上... 看來你們在我生命中還有不少的戲份, 很好...

T, 你說臺北是個適合比加拿大更適合寂寞的城市, 因為可以感覺得到有六百萬的人在陪著你一起寂寞, 這樣好像心理就會比較容易平衡. 要是在加拿大, 有時候感覺高興是一個人在高興, 難過是一個人在難過, 而寂寞更好像是一個人在寂寞... 總覺得這樣會悶出個什麼憂鬱症之類的東西來.

像我說的, 其實我早就沒有在為之前的事情情緒低落了, 只是可能是因為越來越常一個人想著事情, 寫著blog, 就越發覺得自己懶得說話. 見人也就是直勾勾的盯著說話的人瞧, 然後用最簡潔的言語去回應人家的話. 沉默這東西, 我想了解的人從氛圍和眼神就能懂了... 言語總造成太多的繆誤.. 其實很多沉默的時間點裡, 我只是不想要對一件事做什麼回憶的靈感...

S, 在你去年走之前, 你說我的言語中感覺得到讀書人的拘謹. 你知道的, 我口中出來的句子總沒有筆下句子有的那種consistency. 筆下的產物有兩種氛圍, 一種是無盡黑暗憂鬱的嘆息, 另一種是引經據典學術氣息重的革命呼召. 但在我口中出來的除了偶爾引人哽咽的澈悟外, 也有最低級粗野的生命. 記得五月中時, 一個十九歲的男孩在軍中想著他分手的前女友, 眼淚從摀住臉的指縫中流了出來, 哭著說 "我一直以為我會跟她結婚的..." 我一邊遞著面紙給他一邊想起你所指的, 我生命中有過的那些故事. 其實人都很矛盾, 沒有這些故事的, 總覺得好像人生太過平淡. 有很多故事的, 在長大之前, 卻常常想要忘記這些故事. 我記得我拍拍他因為哭泣顫抖的肩膀說, "不要想去遺忘, 因為那不見得是你能主宰的. 在長大後你就會發現, 這些故事, 不管是不是與年輕的愛相關, 好像去掉了不好的情節都是美夢. 再長大一點, 就連這些不好的情節也都會慢慢變得迷人了."

你說被發了一張好人卡, 我笑著. 光連還有這種敢去冒險領好人卡的衝動都是祝福了, 兄弟... 你是很幸福的, 那個十九歲的男孩也是幸福的. 真要是有點失落, 我那些低級戲謔的句子will be at your service, all time, 真的不夠用的話我就去找T借一點...

A.Y., 那天你說女朋友懷孕你要結婚, 決定這次不再造孽拿掉小孩, 也該是結婚成家的年紀時. 我一直不由自主的想到上個世紀末, 1997年的秋天下午我們在學校後操場打的那場群架... 在對方推了我第二次我已經舉拳打算打斷他鼻子前, 你居然比我還按捺不住的衝上來一腳從他的肚子踹下去, 然後大家正式的圍上來亂成一團... 我那時高舉已經緊握頓失目標的右拳看著真的動了氣打著人的你笑了... 時間就是過得這麼快... 今夜我們在撞球間因為聊著怎麼打也無法專心的打進球, 就關了球檯付了帳, 去海邊聊... 夜裡海浪的聲音像呼吸, 只是十三年後的空氣不再像以前一樣的那麼自由... 你說, 要是真想要成家的話, 總作什麼中年還有腹肌黃金單身漢的夢... 我說, 這年頭, 或一直以來, 單身不單身好像都不是自己的選擇吧, 這麼無常的人生, 與其去到處敲門不如就等一扇你不敲會受不了的門... 你不瞭解為什麼我好像沒有什麼害怕失去的人, 其實不然, 我只是學會隨時都做好了失去的準備, 想像著失去...
陰天的夜裡, 我們終究還是意外的在海邊看見了星星... 不在天上, 而是在海邊的草叢裡... 我很難想像為什麼螢火蟲會出現在海邊, 也許是因為路邊那條注入海裡的小溪嗎? 上次見到螢火蟲也已經是十幾年前...再見到螢火蟲, 我暗自把它想成是某種啟示...說不上來, 或不願意說..讓讀著的人去做自己的詮釋吧...
送你回家的路上, 你擔心催你快點回家的懷孕未婚妻是不是會想喝點什麼吃點什麼, 說懷孕的女人總會無來由的情緒不穩定, 說你想著要不要去越南, 但不想要小孩在那裡長大, 說算著現在養孩子一年要花多少錢等等...

T, S, AY...記得在加拿大時跟朋友說過, 獨酌的夜裡想事情總有一點點的melancholy, 但也總是很安靜, 能讓事情想得更清楚... 今夜我又在試著殺死我自己我那擁有頑強生命力的思緒...其實也有點羨慕它, 可以轉眼間就飛到想去的地方, 不管是美國, 加拿大, 沖繩, 香港, 或者是初夏夜有螢火蟲飛舞的偏僻海岸... 握著杯子的我總不會喝太多, 就到一個能讓思緒發酵的程度而已...
很沉默, 然後我將慢慢沉沒...

2010年5月29日 星期六

有關無以名狀, 知而不能言語

"Suddently I press my right ear
into my right hand.
And now my own voice comes to me
as if i'd never known it.

So that I'm not certain who's crying out
I or someone else.
I cry for pittance.
The poets cry for more."--- Extracted from "Das Lied Des Betters" [The Beggar's song (translated from German)], Rainer Maria Rilke

本想任性待在海水裡一整個早上, 但昨夜開始下著的雨決定它們要繼續進行從天堂到人間的旅行. 白天, 我就在落地窗後面看了一整天的雨. 下午發現自己記錯了Spoon de Chop 在居酒屋表演的日期, 心裡笑了自己的粗心.

但還是想要去下雨的夜裡台北街頭走走, 就算只是去淋一點小雨, 散散步... 所以為自己找好了藉口, 帶了Rilke, 夏宇, 和蔣勳的書就上了往台北的MRT, 一路看著傍晚下著雨灰灰的天空, 往那間一直想去看看的, 巷子裡小小的咖啡店前進.
雨不大, 卻也盡責的讓路燈下的柏油路閃著昏黃的光亮, 帶了傘不想打開, 就在溼溼的微微晚風裡看著, 想著, 散步走到了咖啡店, 門口住了一盆安靜的薄荷草...

要了一個二樓角落遠離其他客人的安靜座位, 聽音箱裡流洩出來和著68拍行板左右速度的歌聲, 扭亮了桌上的小檯燈, 在第二杯黑咖啡送上桌, 催我該拿出紙筆的時候, 二樓只剩下我一個人在角落讀讀寫寫...

大概, 就是這樣的一個雨夜...

前幾天中午走過電視機時, 聽見新聞提要說, 網路改變了現代人交流的模式. 現代的年輕人, 比老年人還要寂寞...
並沒有想要像Neil Postman 的style那樣的談媒體對人類的改變, 只是想著現在的年輕人比老年人更寂寞時, 突然想要寫一封長長的, 不知道要寄到哪裡, 寄給什麼人的信. 或者應該說, 也不見得真的想要寄到哪裡, 寄給誰吧...

二十一世紀初人們的寂寞都用驕傲武裝自己, 且都無以名狀, 知而不能言語...
它無以名狀在, 我們表象上也許都不能真的說我們是寂寞的吧... 或我們都無法和別人去justify自己寂寞的原因. 在這世代, we have too much going on in our life, 而老實說, 很多時候我們也搞不清楚 why we do what we do, or for what. 但似乎一種無形的規則就會automatically assume that, 只要你不是沒事做, 只要你忙著, 只要你不是一個人, 孤寂就和你絕緣. So we pretend, according to countless expectations....
這樣的寂寞是不是真的沒有形狀, 我不敢說, 但being politically correct的話, 它就算真的存在, 好像也不應該被看到, 不應該被觸摸到...

最簡單的回答應該是:"嗯...我也說不上來吧..." 隔著窗看下雨夜裡的台北街頭, 我想那些淋著雨的, 看著天空的, 沉默不語或著喋喋不休的, 必定都抱著一個他們知而不能言語的寂寞... 那今天早上陽台上那隻死去的蝴蝶呢? 牠是不是也有牠的寂寞呢? 就當作是有吧, 這樣想也許會為有著美麗軀體的牠感到一絲的欣慰... 因為牠沒有言語, 所以牠的寂寞也就只有知, 而不存在不能言語的痛楚.

有言語的我們, 活在二十一世紀初的urbanized people, 也許多多少少也嗅得到彼此的寂寞, 但卻無處去說. 說不定就醞釀了會在下雨的夜裡想慢慢寫一封長信到那不知寄到哪裡, 不知給誰的衝動吧...

每個人抱著寂寞, 可能都像是一個漩渦, 所以不能, 或不去言語也許是一種貼心, 一種好意. 就覺得不好把各自在自己漩渦中載浮載沉的別人捲進自己的黑色情緒漩渦中. 懂的人, 會必須承受多一份的孤寂, 而對不懂的, 說了也只是讓自己更加無法呼吸.
想起幾年前一部討論憂鬱症的電影海報上寫 "我試著淹死自己的憂鬱, 但它卻學會游泳" 我們是不是也能說:"我試著淹死自己的寂寞, 但它卻學會游泳" 呢?

上星期離開前, 我告訴多愁善感的A說, 我的另一面, 住著一隻野獸. 只為了能在這個邪惡的世界裡保護身邊在意的人和為他們多承受一些. 她說這樣聽起來好像有點叫人心疼, 那我都跟誰說我的承受呢?

"都跟我的酒瓶說啊, 哈哈!! :P" 記得是這樣回答的..
"難怪你總是喝著Whisky." 她說

聽人說過, 當男人開始會偶爾在夜裡獨飲時, 就代表他們開始懂得需要用酒精去驅趕威脅睡意的無盡寂寞和思緒.

身上血管中奔流著四分之一從遙遠寒冷青康藏高原渡海而來剽悍如藏獒的血液, 那就是我獸性, 驕傲, 倔強, 狂野與忠心的源頭. 寂寞像是高原上對羊群蠢蠢欲動的狼, 我想的卻總不只是驅趕狼群, 而是單純為我的羊而去殺死野狼, 就算會受傷, 也只倔強的自己舔著...

只因血液中那四分之一的狂野獸性驅使自己去認為被療傷是一種奢侈的疼愛, 而獸不容易接受疼愛, 疼愛會是馴服的開始... 而那獸決定在這裡留下伏筆...

浪漫是真, 獸性是真, 寂寞也是真...

咖啡店打烊前, 打算在走往MRT Station的路上再淋一點雨, 今夜應該也會是一個難眠的夜, 但我悄悄在心裡盤算矇著眼把這歸咎於血管中過多的咖啡因...

2010年5月8日 星期六

初夏夜裡, 回憶仍是最好的酒伴

"During one of those meticulous examinations of the past, when he was lost in the rain, sick of waiting and not knowing for what or for whom, or why, the General touched bottom: he cries in his sleep." --- "The General in His Labyrinth", Gabriel Garcia Marquez.

下著雨的夜裡, 吹著從紗窗透進來微微濕濕的晚風, 聽見了遠雷悶悶的聲音... 所以啜了一口冰塊融解了的純Whisky, 決定去陽台點一根煙, 試著去留住在記憶中, 2010年臺灣初夏的第一場雷陣雨... 不知道前方有什麼東西在等著, 但至少記住了, 若久違的感動敲門時, 還能多少交代一些氛圍, 一些背景...

之前提過的, 十幾年前臺灣的雷雨裡是故事的搖籃, 在想著, 今年的雷雨裡會有什麼樣的故事可以讓我再一次的在多年以後想到這一年時, 像哥德筆下的Faust說...時光你真美好, 請你停留, 然後把自己的靈魂輸給了Mephesto呢? 我想Faust 是快樂的, 就算他輸了賭注, 輸了靈魂. 因為至少有那樣的回憶讓他可以甘心落入無間. 要是這樣的話, 我想, 我也是幸福的吧.

Perhaps, I am seceretly wishing that May can reduce to the sound and atmosphere of raining days...

五月, 前幾天下雨的時候, 拿著筆想著要寫下些什麼東西, 但因為忘了帶筆記本, 就四處發了瘋一樣的找白紙, 最後白紙沒有找到, 只在櫃子裡看到了一疊空白的五線譜... 心想, 那就五線譜吧, 好像這樣也會比較浪漫一點的就在五線譜上面塗塗寫寫.... 其實, 想著也許這就是自己在人生的第26年裡所剩餘的romanticism了...

A, 昨晚雖然沒有聊太多, 但我覺得要是真的聊深的, 妳應該不會不懂的. 畢竟我敢說我對妳的多愁善感跟過度浪漫是有一定程度的信心的, 因為我猜我的症狀並沒有比較輕. 只是相比起來, 顏色比較黑暗了一點吧. 妳問, "為什麼不再會去認真用心感受什麼了?"

星期六的早晨五點半, 我跟朋友在信義區的街頭, 未醉但微醺...倔強的說要等六點鐘的MRT, 就坐在路邊漫無目的主題的聊著... 所以又去買了啤酒... 早上的五點半, 還在喝著酒... 那時我突然覺得好像有一點五六年前的青春熱血又回來的感覺... 其實我想我不見得喜歡徹夜未眠又在早上喝酒, 畢竟現在已經不像當年那樣可以一整個週末交際應酬幾乎不用睡...還能爬得起來去上星期一早上八點半的政治理論課又不打瞌睡...

後來還是忍不住幫大家叫了車, 然後到了車子離開信義區後我才想起來, 自己把還剩下一點點的啤酒罐留在了路邊, 然後在回家的路上安靜淺淺的苦笑了... "你不再是二十出頭的你了, 而美好的過去在你還來不及求它停留時就已經踏上他自己往遙遠彼方的旅行... 在想它還好嗎? 還是帶著你自己的孤寂睡去吧..."

最誠實的面對自己的話, 我會說其實與其是愛玩愛喝, 不如說是這大概是我在試著replicate 一點點關於我自己青春回憶的碎片吧... 喜歡回憶是因為, 像我跟你說的, 羨慕妳到了現在仍然能常常在生活中找到感動, 或者是有那個動力去製造感動, 或者去讓別人感動... 而對我來說感動好像已經變成的過去式, 屬於已死青春的產物...

常常跟自己說, 現在的日子好像總沒有過去的精采...我的過去不是陽光, 啤酒, 草地, 朋友, 和搖滾樂... 我的過去是朋友深夜的哭泣, 自殘, 麻痺的酒醉, 人生磨損的哀愁.... 我的過去是黑夜, 烈酒, 有人醉倒的路邊, 和隔天早上獨自睡醒就忘了名字的"朋友"...

那是感動已死的年代, 而從那個年代開始, 我就像昨夜說的, 不太會真的用心去感受什麼, 因為在怎麼樣的故事, 好像都不再像是十幾年前夏天雷雨裡的過去那樣的迷人...

也不是說就這樣放棄了, 那也許就是為什麼我還是會一個人在吹著微微海風的岸邊瞇著眼慢慢散著步, 撿貝殼和被浪花磨圓的玻璃碎片, 或甚至有時就濫情的把trumpet跟著譜架樂譜就這樣在無人的岸上吹Andante的曲子一整個下午... 陰天濕涼海風裡Trumpet concerto second movement (andante) 怎麼聽都像是故作堅強之人的低語....

簡單的說吧, 故事就好像這場現在正在下的雷雨一樣...有時候我會有錯覺覺得夜空裡的烏雲一定是囤積夠了百年來孤寂的眼淚, 不然怎麼會這樣咆哮著落著淚... 好像都不會停的樣子... 也就像季節, 去年沖繩的夏末也讓我覺得好像這樣的夏天永遠都不會走, 不也都走了, 散了... 所以上週, 我在淡江大學的操場跑完4400公尺後坐在還留著太陽照射餘溫的石階上邊看著籃球場上沒有開的照明燈中間背景天空上的兩條飛機雲, 抑制那個想著過去, 想著現在, 快要哽咽的衝動...

所以Marquez 筆下的Simon Bolivar 在人生最後的一點時間裡, 仔細的咀嚼著過去, 在睡眠裡哭泣著...

時光你真美好, 請你停留....想著像是回聲的這個句子時, 我在深夜仰盡了玻璃杯中剩餘冰冷且濃烈的哀愁...也許明天感動還會敲門, 或上蒼已經奢侈的給了我那些曾經太過於豐饒的感動吧...

這就是我對還沒能聊到的問題的黑色獨白, 沒嚇到人的話, 再找我聊聊吧...
初夏的夜裡, 回憶還是我最忠實的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