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15日 星期二

雌雄同體之眼

"你穿起女裝竟恰到好處呢, 真是美, 怎麼說呢, 其實破綻百出, 又有全無破綻的感覺. 但不知為什麼, 我反而覺得你是男人了, 甚至有了怦然心動的感覺."---成英姝, "男妲"

在傍晚回家的路上看著車窗外想著, 算著... 今天是台北連續下雨的第七天, 今天是我淋雨的第七天, 今天是我看著雨發呆的第七天... 心中其實感謝這下雨的七天, 因為雨景跟雨聲總能讓我安靜下來消化偶而造訪的靈感和思緒. 晚上在陽台看著夜空, 遠方的雲散了, 但在右邊還有一些零星的閃電, 我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是持續下雨的第八天, 但就算是, 我也不在意了, 反正都已經任性的在海邊, 在溫泉池淋了一整天的雨, 要是這雨能讓東西迅速發霉, 應該也能加速我思緒的發酵, 我也是沒有什麼好介意的.

回家的路上拿了相片, 然後去東區某個舊舊的商場地下街吃晚餐, 因為是有名的小店面, 所以到的時候也在預期中的排著隊等座位. 可能是因為小店知名度的關係吧, 排隊等位置的客人並不少...部是我故意, 也許是排在我前面的兩三個同行的女孩因為興奮吧, 交談的聲音有點大.. 所以也就讓我聽到了一點談話的內容.

在夜裡會出現在台北市東區打扮入時的年輕女孩, 好像會討論的東西也就不外乎是化妝, 減肥, 男孩子, 購物之類的...chasing after some sort of comformity. 好吧, 我承認自己偶爾也會在意這種問題, 並沒打算自命清高的說自己完全的沒有膚淺的時候. 但在無事可做又忘了帶書的排隊行列不停沒有選擇的聽著這些話題也是非常容易令人厭煩. 大部分時間我對陌生人的私事和私生活並沒有八卦的興趣, 加上其實自己在外面時一點也不多話...unless its necessary...

看這隊伍應該至少還要二十分鐘左右吧...決定上樓去到路邊透透氣, 過一下子再下來... 在忠孝東路旁抽著菸, 星期二忠孝東路也就照舊熙熙攘攘... 想..為了一晚抄手晃到東區的自己, 太過安靜, 想得太多, 在現在身處潮濕下雨空氣充滿的空間裡要算是個突兀的存在. "Do we get it? No! Do we want it? Yeah!" Marilyn Manson嘶吼著諷刺的歌詞...

再下樓回到排隊的行列中, 站著握著收起來的雨傘, 這次我注意到的是從攤位上起身的一對情侶, to be exact, a lesbian couple, 是那種你可以一眼就辨別出來她們之間誰是"男"誰是"女"的. 比較吸引到我注意的是那個"男". 打扮成男孩, 剪短了頭髮的她以異性戀男人的角度來看也真的算得上是秀氣得十分英俊的, 但我想她的輪廓要是是個異性戀的話應該也是個漂亮的女孩子. 比排在我前面那些還在熱心討論保養品的女孩們都好看得多. 也許你看過, 就是一個這種是合成為兩性中任何一性的臉孔.

自己也有不少的Lesbain 跟 Gay friend, 都是很Nice的人, 也都非常的"不吝於分享", 還記得我朋友R.H.先生在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Class開始前, 鬼鬼祟祟一臉興奮的鑽到我身旁的座位迫不及待的跟我分享他跟他男朋友昨天大戰一夜把他的床架搖斷的天大秘密... 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 我想我門對同性戀者都多少有一些認識, 也許我們也多少有一些朋友是同性戀. 有寫Gay or Lesbian 就是單純的 self-sexual recognization opposite to their biological feature, 但其實這些definition not, in my opinion, universal. 我也有認識, 或知道有人其實自身的在日常生活中的behavior pattern (except romantic relationship) 跟自己的性別並不衝突. 通常這種homo看起來就不見得是很娘的Gay或是很Man的T. 關於他們的性向是caused by socialization 或 biological nature 就不在我能思考的範圍之內了; I do have some personal opinion, but don't think I am educated enough to present a decent hypothesis.

一千多年前, 雅典人Agathon 決定再他的家裡舉辦一場喝酒聊天的Symposium, 邀請了Socrates 和其他不少的朋友. 那夜, 雅典眾神中最英俊的Eros和最美麗的Aphorodite在他們對於愛的討論字句中起舞. 在Phaedrus 和 Eryximachus 各自先後起身讚美了兩位神祇, 並描述了他們所相信的, 愛的模樣後, Aristophanes起身告訴了大家一個有趣的故事, 關於男和女之外, 已不復存在的第三種性別, 叫做androgynous, 一種同時擁有兩種性別的人. 在從前, 人的形狀和現在不同, 人有兩張臉, 兩雙手, 兩雙腳, 和兩組的性器官. Androgynous分成三種, 純粹的男性, 純粹的女性, 和男女混合各半.

人類再擁有這樣子形體的過去時, 充滿著野心和力量. 會成為今天我們所見的形體是因為人類曾驕於自己的力量因而試著爬上攻擊眾神, 於是被天空的統治者Zeus懲罰, 被像蘋果一樣的切成了兩半. 人被切成兩半後, 便開始死去, 因為失去了另一半後, 他們什麼也不想做, 就只是奔波著尋找和自己一樣只剩下一半的其他人四臂交織的擁抱, 試著要把兩個一半的人再編織成一個完整的人. 從純粹男性或純粹女性切下來的半人, 只被他同性的另一半人所吸引, 而從Androgynous切下來的半人則只被異性的半人所吸引. Zeus看到了這個情形, 對人心生了憐憫, 於是便把人類原本生長在背後的性器官移到前面來, 好讓他們可以彼此性交.

這是在希臘哲學古典中所有的, 對雙性人的描述, 其實跟現代我們所定義的雙性人似乎有一些出入. 有意思的是, 現在我們所知的人類社會裡, 絕大多數的異性戀者, 在被Zeus切開成兩半之前, 都是雙性人.

我們現在所知的雙性人是指, 一出生就擁有兩組性器官的人, 像成英姝 "男妲" 中的主角... 通常在發現之後, 醫師會要求父母決定要他們的孩子是哪一種性別, 然後在決定後手術切除另一組代表被拋棄之性別的性器官. 父母在雙性人出生時決定了他們日後socialization process的方向, but what if, the forsaked sex is conflicted with the person's natural self-sexual recognization?

因此我腦中浮現了兩個瘋狂的問題, 其一是, 要是假設有一天我真的生了孩子, 而他又剛好是雙性人的話, 那我應該要怎麼做決定? 那會是我能做, 該做的決定嗎? 其二, 就假設 no dicision was made, therefore, nothing's done for the situation. 那他/她會長成什麼樣的人, 擁有什麼樣的人格和self-recognization呢?

就猜想, 也許這樣的人會有theoretically愛上男人, 也愛上女人的天然本能吧. 先put aside 關於social norm 的問題. 他/她可以愛上一個女人, 用男人的身分, 也可以愛上一個男人, 用女人的身分. 和同性戀不同的是, 她/他們可以不倚靠外力輔助的和兩性交媾.... 我對於交媾作為傳達愛戀媒介的能力沒有任何的懷疑...

希臘眾神中, Aphrodite代表了愛, 無庸置疑的. 而我不認為另一愛神, Eros的存在價值就應該要被懷疑, 雖然祂代表了慾望. 交構在愛中有他不移的關鍵性. 在那場千年前的symposium中, 希臘人把Heavenly Love跟 Common Love, 或說, 愛和慾望用Aphrodite和Eros分別開來. 在凡人的眼中, 祂們都美麗, 英俊. 祂們一是女, 一是男. 就像是愛, 就像是慾.

回到androgynous吧, 我寫到這裡想到一個更複雜的問題. What if, 在雙性人身心中的那兩性分別都是同性戀呢? 像村上春樹 "海邊的卡夫卡"裡出現的圖書館管理員, 大島, 擁有女體, 卻是男同性戀, 只會愛上男同性戀, 只用肛門性交.

濁者閱之以為淫.....

幾週前跟A聊著夏宇的詩, 發現, 同一件文學藝術作品在解讀上, 兩性都有蠻不同角度的解析. 我丟出了我的interpretation後, 讀著A的看法, 覺得他的想法好像就是我解釋中的missing piece of puzzle. 這樣的情況也再之後的幾次閒聊中重複出現. 要是問A, 她也許會說, 是因為男女的神經系統組成方法不一樣, 要是問我, 我會說是因為兩性的socialization process不同. 想到這裡我笑了, A, 我想我們各自都有我們還算不輕的職業病. 會不會真正的答案又是the combination of our belief 呢?

好了, 再回到主題. A, 妳一定有發現好像很多傑出的藝術人, (我不愛用"藝術工作者"這詞, 總偏執的覺得把藝術當作capitalist fashion的工作好想貶低了藝術的美感)好像都是homosexual. 會不會是因為他/她們沒有牽絆著異性戀者的這些盲點呢?

How about true androgynous? 我認真的想著是不是他們socialization process和神經系統的不同會帶給他們我們所無法想像, 在藝術創作或欣賞上的過人敏感度與優勢. 假如是真的, 那他們的雙性說不定是blessing, not curse. 或說其實我們straight people 在某個角度是不完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