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7月27日 星期三

友善, Hippie, LSD

"Remember remember man.... Home coming, senior year, we fucking massacred Monticello. I cought like three touch down passes. Rum and Coke... and we fucking tipped three of Yasgur's cows.... man, right there, at the top of that hill... and Shirley Livingstone... right there, at the top of that hill..."
"Wait a second, that was you?"
"Was. Is." ---Extracted script from "Taking Woodstock"

最近聽說有朋友想要寫長篇的文字, 心裡很為她的決心開心. 希望寫出來的東西是會讓人喜歡有深度的... 自己其實想要寫長篇的東西也很多年了, 甚至曾經一度寫了四萬多字後又全部丟掉. 那時我還在長大, 很多的東西都是架構在想像之中, 在寫了四萬多字到一個中間段落的時候, 決定要把它擱置下來, 不是缺乏了靈感, 而只是想要看看到底那時寫的東西是不是能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我當年發現了, 我的心靈在長大, 所以想著, 要是過了那段擱置期後我對很多的想法沒有改變的話, 就把接下來的story line寫完然後去投稿碰碰運氣. 然後我丟下了那時半完成的草稿去過我的人生, 去證明那些我想像中的人生點滴是不是跟現實一樣... 現在回想不知道那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因為我在人生的洪流裡打滾了一段時間後回去重新讀了一遍之前夜裡失眠的心血後, 發現了自己的不成熟. 知道再也無法將故事繼續後, 我也就把它全部刪除掉了, 只擔心要是當時的不捨會成為日後的牽絆. 現在我還是在想著要寫長篇, 只是不太敢像之前一樣衝動了... 常常回憶反省自己的人生, 並衡量自己生命裡的故事是不是已經足夠我寫出成熟到自己會滿意的東西... 所以我到現在還沒有動筆, 但是常常有想法...

上面說的這件事請在上個週末的夜裡又回到了我的腦海裡, 那是我離開朋友的居酒屋往信義區去的路上想到的事情. 帶著朋友在我離開居酒屋時送的冰好的香檳, 我在路上跟同行的朋友聊著天, 但是其實數著從天母到信義區的紅綠燈, 一邊想著這樣的事...

那夜認識了很多新朋友, 在住宅區一樓的Lounge bar, 也在放著震耳音樂的地下室club... 冰好的香檳分給了同行的美麗女孩子們喝光了, 香檳果然是受年輕女孩子歡迎的... 我想她們還沒有到了非苦辣的shot不喝的年紀... 那夜的我很playful, 很 outgoing, 甚至說有一點點的over friendly. 沒有任何期待, 沒有什麼八卦, 但也是個開心微醺的夜...

我知道其實有不少人都會來看Andante Cantabile, 認識我的, 不認識我的, 熟的, 不熟的... 雖然都不常留下你們的反應, 但是我也都接過妳們偷偷告訴我的感動... 老實說, 有些我覺得讀懂了, 謝謝妳/你分享了我的情緒... 讀不懂的, 我還是感謝你的光臨, 並且忠心祈求妳繼續保持看不懂的心境... 但我還是有個問題想要問, 你認識的我, 在妳面前是什麼模樣呢? playful? outgoing? over-friendly? 或是沈默, 只用低低的語調聊著灰色的過去和蒼白的日子....?? 其實我在猜, 不同的人對於我的印象應該會有很大的落差, 而也許我這樣說妳不會相信... 不過如果你見到的是outgoing的我, 那我想我還不夠信任妳到願意讓你看面具下的那個人...

上個週末的台北市夜裡都悶熱但沒有下雨, 我連續去了兩天的clubbing, 一次事前約好, 一次臨時起意. 像是六年前一樣的weekend schedule, 差別在於以前是去應酬談事情, 現在是找個大家意識都不太清楚的地方裝個瘋, 賣個傻, 假裝我不是我自己... 如果你看見的我是playful+outgoing的, 那我對妳/你很抱歉...應該是因為我們還不夠熟稔到讓我願意親口跟你分享那些我心裡擔著重量... 我想至少至少, 平常帶著的面具是不給什麼人帶來什麼麻煩的... 不建議你來懂我, 畢竟那內容總不是什麼會讓人太快樂的東西...

上個週末是三天的脫繮, 其實也稱不上什麼脫繮, 畢竟我不算什麼domestic animal, 不曾真的有什麼繮繩套住我, 箝制我... 好吧, 也許曾經有...喝醉時的Clubbing 和 清醒時的Clubbing很不同... 但我跟自己說, 若今天不是打算來裝瘋賣傻的話, 就別來了吧... 不然看著神智不清鎖在煙霧迷漫地下室滿天飛舞男男女女的性慾會像旋渦一樣把人捲進孤寂的領土深處...

在對的時間裡一連喝五個shot的烈酒, 兩根尼古丁含量重的香煙再加上吵雜重低音中流過的大約20分鐘左右, 那個鎖在地下室的世界裡人和人之間的距離會瞬間變得很近... 近得讓人感覺像是在限速40的兩線道山路上飆到80km/h然後跟對向車輛在用兩條黃線隔開的柏油路上擦身而過的感覺... 有些人覺得可怕, 有些人覺得刺激...我覺得離死亡好像很近, 不過是一種無形的, 甜蜜的死亡...

那就是城市的氣味, 城市裡孤寂的氣味... 蠢蠢欲動但是又充滿著隱隱不願顯露的疤痕的氣味... Civilized的獸性... 腦漿, 烈酒, 香煙, 精液, 汗水, 香水, 嘔吐物, 旅館床單... 無論清醒或著醉酒你都能感覺到, 在那地下室中, 城市裡孤寂的獸群的氣味... 所以你觀察著所有人如獸般起舞, 小心著blend in不要被發現其實你是個旁觀者...

我愛妳我愛你我愛妳我愛妳我愛你我愛妳我愛你我愛妳我愛你.....

音樂仍震耳欲聾, 所有的話語只能在散著香水味和汗味的耳際嘶吼下被傳達, 然後再給那暴力聲波的肉體接受器一個充滿性慾的濕吻...
並不羞恥, 沒有非道德, 獸群, 凡人, 沒有人被寂寞的爪子赦免... 不是誰的錯, 這是城市的夜, 我們都奔波在川流不息中...找不到終點, 早忘了起點...

我在那兩個悶熱的夏夜裡, 旁觀著, 一天微醺, 另一天清醒... 微醺的世界好像總是比較友善...一切的一切... 微醺的世界好像總是比較模糊... 一切的一切....然後我在已微亮的深藍色天空下抽煙, 又一個人想著那些個很久很久以前...

"Man, I remember this hill..."

那年的你怎麼了? 那年的妳怎麼了? 後來的你怎麼了? 後來的妳怎麼了? 現在的你怎麼了? 現在的妳呢?

如歌裡寫的, 被天使放棄後恣意盲目的飛翔, 瘋狂而憤怒的舞步...也許在凝結的時間裡, 也許在獨眠中...

"Was. Is."

星期天從信義區往永康公園吃晚餐的路上, 車上重複放著敘事般的歌....在快要到永康公園前, 加了distortion 的電吉他聲突然讓我心揪了一下, 酸酸的感覺... 我決定在和朋友見面前先靠路邊停, 慢慢抽一根和煙癮無關的煙.... late dinner, around 8pm... 暗暗的小路邊...

你有沒喀過LSD?? 我沒有, 我只抽過大麻, 而且不喜歡... 現實的世界好像沒有那麼美, 但是我們又都沒了勇氣...所以我猜說不定我們是需要迷幻藥的...安全, 不需努力的感動...或說只是單純把我們暫時抽離這我們其實多多少少都不滿足的蒼白世界裡...我猜想藥效退了會有像one night stand的隔日凌晨一樣的空虛感吧...

2011年的下半段...Hippie 已經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就已經絕種了....

所以後來的我們都怎麼了呢?

2011年7月19日 星期二

六七月間Odyssey式的遊牧

"and the window that looks out on Corcovado, oh how lovely..."--- Quiet Night

別問我為什麼在有溫暖陽光的下午要聽著"Quiet Night"一邊想像著Corcovado的模樣, 很多事情其實也就真的只是一個莫名的感覺, 在怎樣你也沒有辦法完整的描述出來. 有些事情的抽象是有它的理由, 因為抽象, 所以抽象...要真的有了一個形體的話, 那也就不是原來的風景了. 像一陣子沒有聊天, 去旅行了的朋友AW曾經說過(寫過)的. 很多事情說破了也就不那麼漂亮了, 我想也許當初她寫這句話的時候在想著其他的事情, 但這句話其實是很universally applicable 的. (我知道妳一定會來看到, 最近幾天妳說過的話寫過的東西都莫名以片段的形態出現在我的思緒裡)

也許我在想著加拿大東部快要天亮的夏夜, 也許我在想著心裡其實不是真的想要回家的旅人Odyssey, 也許我真的在想著Rio de Janeiro的 Corcovado, 或者都是我狡猾的障眼法不讓妳發現我在想著昨晚有些血腥現在已經慢慢退色著的夢境.

從LSAT考完的隔天早上開始到七月的中下旬間, 我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在旅行, 先飛到了東京成田, 再飛到French Polynesia 的Papetee, 然後Bora Bora, 然後Moorea, 再從Papetee轉東京到台北, 時差剛剛調好又上了往香港的飛機, 然後上海, 蘇州, 杭州....回來了幾天以後覺得好像六月底的一切都變得很遙遠不真實, 因為中間我在太多的地方, 有了太多的記憶, 卻都還來不及去整理那些旅途之間的小心得...

如生命般, 不止的移動..移動..移動...

在我從Papetee往東京飛回來十一個小時的航程中失眠時, 我想著旅行的本質... 我想, 旅行, 移動, 的存在是建立在一個所謂"根據地"概念的relative opposite上面... 因為我今天認定了我是定在某個地方的, 所以當我離開了那某個定下來的地方時, 我就在移動, 我就在旅行... 這個的意思是, 如果沒有了所謂的根據地, 那哪裡都可以是家, 哪裡也都可以是異域...

肉體亦然, 心靈亦然...

選擇在於成為雲朵或者是成為巨岩... 這段時間的旅行讓我想著的是, 心靈上的歸屬感.. 出發那天從成田飛往Papetee的大多是新婚的年輕夫妻, 看起來每一對都很興奮期待, 說不上是因為什麼樣的根據這樣覺得, 不過有種能量是不用言語動作也能被偵測到的. 日本人, 在哪裡都安安靜靜的有禮貌守規矩... 從充滿社會壓力的故鄉離開到南太平洋碧海藍天的小島上, 我想那反應是再合理不過了... 從Papetee飛回成田的旅途, 他們也一對對的依偎著睡著了... 三萬六千多英尺夜空裡暗暗的飛機上我一個人失眠開著燈讀書, 想著自己的心事...

整理著思緒要把它描繪出一個輪廓的時候, 遽然驚覺自己其實很久以前已經放棄掉了所謂心靈歸屬的根據地... 腳下的沙石土壤總是鬆動讓人往下墜落深谷...所以從遠方的強風一吹起, 我就開始想要走下一步到也許會更堅固的土地上. and there is nothing such as promise land... shit happens and things falls apart... 所以一起風時, 也許只是一陣風, 但我往往已經準備收起我的帳篷往下一個綠洲前進了...移動不是因為故地少了水和青草, 單純的只是一種對於未來的不安...

或者說, 不想要在流奶與蜜之地變得遍野荒涼天崩地裂之後才急忙的逃亡, 一是因為逃亡的路上總是走得太急會摔跤受傷, 也總會有東西遺落再也找不回...或者說, 只是自己不忍去看到那荒涼與毀滅, 所以在一切還美著的時候就邊咀嚼著還算漂亮的故事然後慢條斯理的離開, 像是從容不迫的紳士牧人...

紳士牧人....

情感上, 心靈上, 精神上的過度敏感, 對於每一片綠洲的需求都太大了... 畢竟再回到曾做的定義上...綠洲裡該養的是牛羊馬, 不是獨角獸, 但世界只剩下綠洲.. 豢養獨角獸的終點是彼此毀滅...

靠走道座位的昏黃閱讀燈讓那獸的角閃著黃色的光, 牠想著,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坐帆船在地中海漂流的Odyssey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回家... Homer寫了他回家路上漂流多年生生死死, 但我懷疑他其實喜歡漂流, 喜歡遊蕩...

所以我想我沒有家, 但是說不定我不想說的是我很努力的還在找能豢養獨角獸的草地山林... 不過想想, 沒有家的話, 也就不再有旅行, 不再有移動... 家可以是Corcovado耶穌像的腳邊, 也可以是Bora Bora 的藍色海水裡, 也可以是雨夜台北的昏黃路燈下, 也可以是零下加東微醺濫情流淚的夜...

那天黃昏在Bora Bora環礁邊緣上的五星級飯店員工宿舍後面的未開發海灘吹著風找貝殼, 裝要帶走的海砂和水... 漂亮的貝殼十之八九都是寄居蟹的家... 環礁的內側是淺淺清澈的海水, 幾乎沒有大浪....一越過環礁, 到了堡礁外側就是幾千公尺深, 並不太友善的太平洋...海浪的聲音在哪裡都像是呼吸... 潛進幾公尺藍色海水裡的那天我覺得自己像魚, 從幾公尺深海裡往上看的海水表面有陽光照進來, 很美到我不想要再上陸... 陸上沒有容得下我的地方, 看腳下幾十公尺深的海水讓我覺得自己在飛行...

2011年6月9日 星期四

抱著舊詩集

"有些時候, 我也會帶著點憂傷感觸看這世界, 有時想想, 就是因為這島嶼太潮濕, 所以四季都適宜發芽...." ---朱少麟, "燕子"

我又開始一個人在海邊散步, 不由自主的, 好像季節到了身體的細胞就有了像鮭魚返鄉一樣本能的反應會想要去曬太陽, 吹風, 慢慢的踩著沙子, 撿貝殼, 抽煙散長長的步... 以前的夏天, 感覺都是彩色的, 充滿期待跟生命力的, 遐想的, 浪漫的, 濃烈的....現在的夏天, 我都散步回想著以前有過的夏天... 把每一個夏都偷偷的一個人翻出來, 然後一個人笑, 或一個人在34度的大太陽下覺得冷. 沒有刻意的在沙灘上走太長的路, 不過常常在放空或者是跟自己無言的交談間太陽就會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從海平面的另一邊落下去, 然後天色慢慢變暗...我才想起了家, 常常到家都七點多八點了...

最近老是做夢, 但一如往常的不是什麼做了醒來會讓你一整天神清氣爽想到就開心的情節, 雖然情節老實說也不太記得, 但那夢的氛圍卻在醒來後如同多酒夜翌晨口中的滋味一樣糟糕. 為了想要睡得好一點, 其實常常在喝酒, 幾乎每天, 不過好像也不是什麼突然開始的事情了. 前幾天跟寡言的好朋友見了面, 知道他都是夜裡一個人喝掉半瓶一瓶的Whisky... 想著也許就是因為他的寡言讓他心裡埋了比誰都多, 說不出來的感覺, 所以只好讓酒精來壓下那些他很難用, 或者懶得用, 或者不願意用文字說或寫出來的情緒. 是個體貼的好兄弟, 話不多, 總是笑笑的, 幹架也都衝最快...

這些天來, 我試著要用酒精去灌醉我的夢境, 但是被灌醉的卻總是我, 那些夢卻好像越來越有力氣繼續在我閉合的眼簾裡上演... 才知道, 酒精是夢的糧食, 也是火焰的糧食. 你不該拿酒精去澆熄火焰, 所以也不該用酒精來灌醉夢境... 它們都是酒鬼, 它們都燃燒, 一個形而上, 一個形而下... 最近老是做夢,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你/妳知道的話, 請告訴我.... 但夢了好幾天後, 每天喝酒, 每天繼續做夢, 好像慢慢的這變成了我新建立的一種正常狀態... 我不確定我愛還是恨夢境, 也不確定我愛還是恨酒精...

自己其實清楚好像就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生活, 生命裡, 在我停留在這小島上的這段時間裡發了芽. 它好像是一個什麼的整體, 也好像是某些部份的細節片斷. 很模糊我無法分辨, 但是很確定它的存在....可以是癌細胞, 也說不定是某種我以為早已死去多年的盼望..或都不是... 不過這島嶼的雨, 海水, 海風, 跟各種情緒, 是確確實實的灌溉了這偷偷發芽的模糊未知...

星期一下午不停流著汗在練習場裡打了三百五十顆球, 夏天加上運動讓T-Shirt徹徹底底的溼透了, 半練習半發泄的.... 我收了球桿沒有直接回家, 倒是把車慢慢的開到常常去散步的海邊. 去找我的養豬賣豬肉朋友兄弟檔. 他們除了養豬賣豬肉外, 還種菜, 和在附近的海邊還有山溪裡抓一些漁獲來賣. 星期一下午弟弟要趁潮水退去時到潮間帶裡去看放的網子有沒有撈到魚, 我決定跟他一起去散散步. 兄弟倆都是老實憨厚的人, 都很善良認命. 書讀不多, 但就心甘情願的守著這片海... 星期一的運氣不好, 網子裡卡的大多是不能吃的河豚, 只有小魚五六隻. 但引我到海邊的不完全是漁獲, 反而是夕陽, 潮水, 和鹹鹹的海風. 其實知道好像最近心裡有些什麼東西卡住了, 覺得需要再到這海岸來丟掉那些垃圾, 聽聽海的呼吸...在夕陽下海風中, 潮去....潮來...潮去....潮來....像呼吸一樣的海浪聲音...海風吹乾汗溼的T-Shirt...我換了拖鞋把腳泡在海水裡跟著那呼吸閉著雙眼朝著夕陽的方向吹海風...朋友DL從我後面一段距離慢慢的清除掉卡在魚網上不能賣的河豚和小螃蟹一面慢慢巡過來....我想著....

我猜父母對我, 尤其是母親好像一直有一點點歉疚... 因為我的憂鬱, 和對死亡的態度.... 母親認為, 我太小就離開家出國了, 在"那幾年"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孤獨的我為了要生存下來所以學會了怎樣保護自己, 或者說, 發展出了極強烈對人性的不信任, 和為了保護自己的防禦心. 我總說, 也許是我都不夠珍惜人生快樂的片段, 所以覺得人生好像痛苦比快樂來得多. 或者, 其實人生本來就是痛苦比快樂多嗎?? 也許只是角度的問題, 但好像對我來說那已經慢慢的從領悟變成一種信念. 因此, 死亡不是詛咒, 是祝福...

星期四傍晚我在朋友海邊工寮旁停好車後, 朋友SW帶我到他的菜園裡, 順手摘了兩條大黃瓜跟一條苦瓜說要送給我回去吃. 然後拿著鋤頭慢慢鏟掉菜園周邊的雜草... 炎熱夏天的傍晚, SW養的麝香豬在泥巴裡滾了一身的泥土後, 在柏油路邊的土堆上睡到不停的打鼾... 今天傍晚是漲潮的時間, SW跟DL還有他們的妹妹都在忙著. 我跟SW說, "我一個人去海邊走走, 等一下回來找你們." 跟漁船上幫忙的泰勞打了招呼, 往沙灘的方向走去, 過了一陣子才發現SW家養的Labordor Retriver 全全跟在我的身旁... 其實也許妳讀著感覺沒有什麼, 但我其實有一種股情緒湧上來突然很想要哭... 全全在今年年初當了五隻小黑狗的媽媽, 專心看牠的眼睛你一定可以看得出來牠是一隻溫柔又聰明的狗. 像是知道我的心事一樣的, 牠默默跟在我的左邊, 不超過我, 也不落後我的腳步. 像是懂得我的寂寞, 也像是懂得我的驕傲. 牠就只是跟著我走到沙灘上, 沒有不停的撒嬌, 只是安靜的跟著, 陪著我. 到了沙灘上, 我站著吹風...全全去撿了石頭要我丟出去讓牠撿. 我沿著海岸邊走著邊丟著石頭讓全全撿回來再丟出去.... 我想牠是比人還要敏感的, 也許牠真的想玩, 但我總覺得牠只是嗅到了我的心事, 所以要我陪牠玩, 希望我能開心一點...

今夜我在寫著這最後一個paragraph的時候, 已經喝了第二個水杯, 30度的泡盛酒. 我想今夜我又愛又恨的夢境應該還是不會放過我. 畢竟酒精和尼古丁都沒有放過我了, 那不知道又會上演什麼情節的夢境又怎麼會走呢? 但我想, 也許我已經開始學著享受人生裡種種的痛苦....下午打了雷但雨沒有下下來.... 只能繼續等著淋雨的機會了....

2011年5月16日 星期一

雨夜的菸酒, 高潮中的淚

"玩菸頭的時候, 他的慾望才被點燃; 他想起她或他, 不知道為什麼每個親吻或做愛都跟菸的回憶有關. 也許無關."--- 陳玠安, "有時做愛有時悲傷"

昨夜又再一次失眠, 又下了一夜的雨... 我想失眠跟雨夜應該是沒有什麼關係, 也就是發現好像雨夜裡常常會失眠, 很巧合的. 其實也不是說沒有睡意, 但就是那種莫名其妙的意志力讓你想睡卻不願意去睡, 晚餐過多的熱量? 還是這幾天的夢境?... 死了心沒有再去陽台找星星, 下雨的夜裡只看得見昏黃路燈下的傾盆雨絲和偏執圍繞著光源的白蟻. 在電腦前看了朋友們的生活...下雨的日子裡, 人們過著自己的生活, 難過的還是難過, 開心的還是開心, 熟睡的熟睡, 不眠的不眠...當然也少不了深夜裡還在強顏歡笑的人們... 我想起T說的, 至少這個城市裡面還有600萬個人陪你寂寞, 努力試著在不眠的雨夜裡把自己安放在某一種可以被定義區分的情緒裡, 但是徒勞...

所以起身披上了浴袍, 在最愛的黑色沖繩玻璃酒杯裡加了冰塊, 再讓最後剩下三個Shot左右的Whisky淹沒它們...在夜裡, 聽雨, 聽冰塊在酒精裡融化碰撞杯壁的清脆聲音... 看著朋友戲謔的寫著寂寞難耐, 也有人充滿感歎, 夜裡人人都在上演自己的內心戲, 差別只在於夢境或不眠的現實, 選擇只在於公開或不公開... 還是一樣的多煙多酒, 只有Lucky Strike的煙味永遠不讓人有失落感, 雨絲加速了雨夜空氣裡煙霧散去的速度. 在清涼潮濕中, 思緒開始渾沌, 身體開始發熱... 又是憂鬱嗎? 其實不盡然, 兩天前在誠品樓下的對話, 我們都覺得, 有些事情會變好, 有些不會... 對於那些不會的, 我們只能試著包含著它來建立一個新的正常狀態, 然後繼續活下去...

剛剛過去的星期六也是下著雨, 不喜歡帶雨傘, 一個人上了捷運, 望著窗外一站一站的過, 忘記了景物的細節, 卻刻下了下午雨景的氛圍... 梅雨季, 稱不上一個對安靜渾沌合理的解釋... 有些說不上是情緒的情緒, 它沒有時間性, 也沒有季節性, 更不會看天氣, 它只是在那裡, 在那個已經很久以前包含了它所建立的新正常裡...

書店是雨天的wise choice, 因為可以合理的安靜, 合理的不去社交, 合理的讓思緒轉動或停滯, 只要一櫃櫃的書, 一面看得到雨景的窗, 和一杯和meloncholy一樣濃郁苦澀的咖啡, 那就是完美的平靜... 安靜, 拒絕社交和停滯只因為自己的頻道其實不在一個能被接收到的波長裡, 那就自己聽著雨聲和著腦裡沙沙的雜音....像Moss Code? 它是什麼, 它也不是什麼, 很存在主義的說, 你自己來定義...它可以是什麼, 它也可以什麼都不是.....

像是囈語一樣的無意義反覆詞句......

在中文創作區瀏覽, 有點殺時間味道的慢慢看著....有時候買文學作品很玄, 不能有收穫與否的得失心, 但是有就會被翻到, 沒有的話翻一整天也找不到. 書櫃裡張貴興的"我思念的長眠中的南國公主" 就是這樣無心插柳翻出來的... 有時候一個title也就會這樣突然不察的撞到哪一條淺眠中的情緒敏感神經, 然後下一秒你已經收好了發票努力服用重劑量尼古丁加咖啡因一邊用眼睛和腦袋舔著白紙上的黑字了... 今天那個Title叫做 "有時做愛有時悲傷".

只是那天並不那麼順利, 我抱著結了帳的書在B1 Starbucks找不到位置的時候, 看見了熟面孔, T的哥哥E, 一個人坐在還有兩個空位的桌上敲著Laptop的鍵盤, 也發現了我, 笑了... 很自然的走去, 放下了包包, 好像是相約遲到的朋友一樣, 彼此開了玩笑, 然後排隊領了我今天的咖啡因劑量, 嬉笑怒罵的聊起來, 嬉笑怒罵的分享著一些我們才懂的寂寞...

有時做愛有時悲傷...

我說, 其實我們多多少少有點對不起現在身邊的女人, 因為自己看過的世界和經歷的歷史, 在我們的生命中強迫我們去包含了很多東西來建立一個新的正常, 而這個正常僅僅適用於維持我們自己的殘缺狀態, 因此對身邊的女人來說不見得是正常, 或是種壓力. 然後我說了故事.... 曾經在寒冷北國我寂寞時, 好朋友介紹給我認識一個model, 長得很高, 腿很長, 身材不錯, 長相也不差...第一次見面和朋友三個人在餐廳裡吃宵夜, 以其實不是在找什麼認真交往對象的共同共識架構下來說, 一切都很好, 也聊得順利... 直到她換到我身邊的座位後, 我心中一驚...接著笑笑有禮貌的問了一個怪怪的問題... "妳是不是用Fruit and Passion 的 Green Apple Hand cream, 還有 Bodyshop Ocean的body lotion".. 照那樣子的情況, 這樣的問題並不奇怪, 其實還帶有一點性暗示嗎?? 也許對方是這樣想的, 但我那時候已經想要衝出餐廳外了... "你怎麼知道, 好厲害喔? 你都會這樣聞女孩子的味道就知道Lotion 的 Brand嗎?...有研究保養品的男人很貼心喔!!" 我想她這樣說反應應該是不錯吧, 好像還有點期待些什麼, 那夜席間也喝了點酒, 外面零下七度, 是個冷冷的雪夜...沒有人會想要獨睡吧...但那夜絕對不包括我.... 出了餐廳門口, 朋友技術性的以有事為由先行告退, 帶著意味深長的微笑.. 散步到公車站牌的路上...我沒有邀那女孩回家繼續小酌聊天, 我禮貌的要了她的電話 , 送她上車, 說我那幾天沒有睡好, 有些累, 過幾天再約她... 好像有點意猶未盡的在雪夜的公車站牌旁分手了, 那就是那樣的一個夜, 我回家沖過澡後又倒滿一個水杯的純whisky, 抽著煙喝掉後一個人鑽進我獨身公寓裡雙人床的被窩裡...

那女孩的電話, 我再也沒有接過或打過...

記得那夜裡因為喝了酒被子裡很溫暖, 濃濃的酒精也成功的讓我什麼都沒辦法想的睡去, 只是我第二天頭痛著醒來時, 是睡在隔壁空了的枕頭上, 枕套溼了, 腮邊有點鹹...好好洗了澡, 喝了咖啡, 卻也沒有真的感覺到什麼必須要去平復的情緒, 也就都淡淡的...

有時做愛有時悲傷...

故事說完, 我和E相視...然後都淡淡的笑了說, 真的好像都有些什麼留在我們每次重新建立的正常裡面...我想著, 究竟這無數次像Hegelian Dialectic movement所不斷建立的新正常裡是依次遞增的多了什麼東西, 還是其實是依次遞減的少了什麼東西...或者與多少無關?? 後來隔天E在plurk上寫說他懂得跟我巧遇的原因, if everything happens for a reason... 我看著真心的, 也會心的笑了...

星期天的夢境裡, 我看見了屍體... 那是夏日裡孤獨死在公廁第四間馬桶上中年男子的屍體, 也許是心臟病, 也許中風...總之是暴斃而死而沒有人發現... 我在夢中上廁所時聞道詭異的怪味道才發現的, 蒼白泛青散佈著像淤血塊屍斑的屍體. 找了人來收屍, 那人說, 因為死人是暴斃所以不知道自己死了, 必須要對著屍體說他死了, 然後屍體就會自己慢慢的拖著步伐搖搖晃晃的走到自己的棺材裡, 他才知道他死了... 因為我是發現他的人, 所以會走路的屍體會跟著我, 而我的責任就是帶他走到自己的靈堂... 我到現在還不能意會過來這夢有什麼啓示, 或其實也就是偶然的一個夢...不過死亡的氣味和屍體無意識搖搖晃晃行走的景象倒是在我那天起床之後還記憶猶新....

深夜裡我寫著, 開了一瓶葡萄酒, 直接就口的喝著, 希望能在我交代完這些思緒時順利的安撫我入眠... 想著做愛, 不帶有一絲的慾望, 想著悲傷, 不帶有一絲的情緒...

我想性交是一個太複雜的東西, 當然如果只是肉體上的快感那一切都很單純..不過其他形而上的感覺才是會讓人生生死死無所適從的關鍵... 也許一直悲傷著, 也許一直憂鬱著, 而性交會像毒品一樣短暫的麻醉並且讓人忘記悲傷....當然我想不是百分之百的, 比如說, 在分離之前最後一次和男友性交流著淚的女孩, 如果你經歷過也許就會瞭解那高潮中的哀傷... 那樣的性交與其說是麻醉藥或迷幻藥, 不如說是祭典一樣的莊嚴但悲傷...但是對於寂寞或甚至人生磨損建立新正常的傷痛來說, 做愛就真的是短暫的迷幻藥和麻醉藥.... 我的重點不是它的藥效, 而是藥效退了之後的時空氛圍...

你看我寫著這樣的東西, 別想太多, 我一點也不是一個很亂的人, 我只是把生命中的過往反芻的太仔細....所以能在有限的人生回憶裡得到的比一般人多吧, 我是這樣覺得的...

今夜我一個人開車出門去喝咖啡, 打算在咖啡店打烊之前把新買的書讀完, 在雨中疾駛的車裡Nicolai Gedda跟Maria Callas濫情的高分貝唱著La Boheme 裡詩人與小裁縫的愛情故事... 我在雨中抽著煙走進咖啡店裡角落的位置讀著書聽著隔壁高中生聊打扮染髮的事, 沒什麼興趣, 無意識的....喝太晚不該喝的黑咖啡, 沈迷在太存在主義和躁鬱的作者寫的書中...繼續抽煙, 不停補充血液裡的尼古丁和咖啡因...

在十點過後離開, 低調的把棒球帽的帽沿拉低, 在雨裡抱著書叼著煙往停車場走去的路上, 停駐, 望著對岸的八里, 猶豫著是不是該去岸邊看看雨夜裡黑色像惡魔血液的淡水河口... 對岸八里的燈火在雨裡有點朦朧, 我在雨裡再一次讓充滿尼古丁和焦油的煙霧散開... 心頭有一點點抽痛, 但不知道是心理還是生理...只對自己的心臟說..."good job, I am counting on you to take me to the wood" 註.

在回程的路上我等紅綠燈時發現自己望著路上積水的漣漪發呆時就瞭解今夜該躲開車陣往沒有人的山路開去...經過山路旁的精神病院的時候還特別留意了一下院裡冷冷的日光燈管...其實很難想像說精神病患或心理不健康的人是用什麼樣的角度看著世界的, 那他們對孤獨, 悲傷, 憤怒, 無力, 絕望, 性交高潮又會有什麼樣的想法呢? 也許我們一直掙扎著想不透的很多事情, 他們都早在心裡有了答案吧...

回程我繼續讓Callas跟Gedda高分貝的唱著, 跟著哼著.... 然後失眠到現在, 不知道今夜該抱著什麼樣的心情睡去, 也不知道能預期什麼樣的夢境...至少也就到這裡了吧, 我會再去粗魯低俗的狠狠灌自己一大口葡萄酒, 然後在雨夜的潮濕空氣裡抽兩根不打折扣濃濃的Lucky Strike.... 希望, 失眠的爪子能還我自由...


註: 請去查"Wood"這個字的所有定義.

2011年5月13日 星期五

世界末日, 不治之症

"那其實一直憂鬱著的男人今晚刮了鬍渣, 在初夏沒有星星的天空下, 獨自站在陽台上溫柔的望著遠方. 彷彿試著看見濃霧籠罩住那海岸線邊上的浪花. 原來, 世間真正唯一的不治之症是孤寂, 也唯有孤寂. 然後他發現自己苦笑著想起了八年前那個初夏在Thomson River河畔懵懂浪漫想像著未來的自己, 飲盡了手上的啤酒, 捻熄了第三根香煙. 希望今夜能帶著這樣的小小Epipheny順利的沈沈睡去"...R.C.

一個人在遼寧街上的小小咖啡店裡面聽著不知名的音樂和雨聲, 第三杯黑咖啡... 淋溼了的傍晚台北街道, 黑色星期五... 是不是不應該在這樣的天出門, 是不是會有不好的運氣, 是不是會諸事不順... 人們都瘋了, 說是在兩天前會有十四級以上的大地震, 所以買了貨櫃屋, 幾萬斤的米為了準備他們所相信的世界末日...

我在世界末日的兩天之後的黑色星期五傍晚, 抽著Lucky Strike 踩著被雨淋溼的街道散步到了小小的咖啡店...

也許妳會想, 又是這樣的setting, 又是這樣的開頭, 又是這樣的R.C. 我想妳是對的吧, 因為就是這樣的我, 因為就是這樣的沒有改變過, 所以才在繼續原地踏步, 繼續脆弱的鑽牛角尖, 繼續喝著酒和黑咖啡, 繼續抽著煙, 繼續寫著讀起來讓人覺得陰暗的文字.

在世界末日來臨前的幾天, 我不相信世界會真的就這樣走到末日, 但也其實有些希望這是真的. 自殺不管怎麼樣都是人們, 或者也許是神觀念裡的重罪, 但是我們都是凡人, 我們都得了不治之症, 所以走著, 哭著, 沈默著... 其實有時候也知道自己好像有些人在福中不知福, 不過我想不管是怎麼樣不同的人, 也都有著不一樣的煩惱, 也不能真的就說 “因為你沒有我所傷神的煩惱所以你是比我幸福的“. 好了, 要是世界末日來, 我們都有了給老天的一個好藉口... “是啊, 我是的確覺得人生痛苦比快樂多. 是的, 我有時候真的覺得活著像是在迷宮裡面迷了路走不出來又冷又餓又孤獨. But hey, I didn't end my sorrow with my own hand, so I cannot be blamed for my own end” 然後有些心虛的看著天堂的大門...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 天上打了一夜的雷...是我印象之中夏天的第一場大雷雨, 清涼的雷雨, 濕濕的空氣. 在雷雨開始下之前, 有著上週那夜一樣的霧氣籠罩著山上, 我努力的看, 還是看不見濃霧後面海岸線邊上的浪花...

很久沒有寫東西, 因為生活上有很多的事情, 很少的餘裕... 但在寫的時候, 都覺得好像比較能弄清楚自己在想些什麼, 自己的模樣是什麼. 平常有很多在腦中閃過的片斷, 在那一瞬間過了之後, 好像看起來像是什麼, 仔細一看卻又什麼也不是. 而在把它寫出來的過程裡面, 就像是努力的把一個形而上的想法帶到另外一個形而上的形體裡面.. 它一樣不能被觸碰到, 像空氣一樣. 但是又好像有了那麼一個可以定義被瞭解的模樣.只是有時候文字總是充滿著許多的限制, 不管用中文用英文或者是混在一起用也好像不能百分之百的說出有時候心裡想的那種感覺. 但也不能像釋迦牟尼祂老人家一樣手裡捻一朵蓮花一轉, 就有那種像迦葉一樣的天才就什麼都懂了, 讓我可以說 “吾有正眼法藏, 涅盤妙心, 實相無相, 微妙法門. 不立文字, 教外別傳, 付囑摩訶迦葉 ”

有時候這樣整理思緒的process不見得對人的心理健康是好事吧, 我這麼想. 感覺像是賭博一樣, 你可能結出能吃飽充飢的果實, 也可能結出有毒傷心的果實...

所以有時候說得越來越少, 所以有時候想得越來越多... 要是就什麼也不想的生活著, 其實也許很多東西不會被自己察覺到, 而很多東西不被查覺到的話, 說不定人可以盲目的活得比較快樂.但是這樣的快樂又怎樣, 沒有去感受過地獄你就不見得有那個能力去看見天堂.

十三號星期五, 黑色星期五, 說好的世界末日再一次的遲到了... 當我在facebook status上面打著說希望世界末日是真的會來的時候, 有人居然也有一樣的想法, 我很慶幸不是什麼die hard fucking religious idiot抱著希望救世主審判日的心情來贊同了我的status. 不過也就是它遲到了, 或者它其實也不是說真的遲到了, 而是人們在二十一世紀的第十年, 依舊朝著越來越瘋狂的路上走著. 應許還沒有來, 和不治之症的掙扎依舊, 看不到已經放棄了人們的天使, 更看不見早去遠方旅遊的上帝. 有人多多少少跟我一樣的希望世界的結束, 但也許跟我懷著不一樣的心傷. 每個人總有每個人自己的死結吧, 只有自己最懂.

其實這不治之症叫做孤寂, 不見得能被分享, 而either way都好像不是好事. 不懂, 你繼續的跟自己的憂鬱掙扎, 要真懂了, 也不過就是多了一個人能跟你懷抱著一樣的心情期待著世界的結束. 它之所以為不治之症的原因是在於我們完全不了解它會怎麼樣結束, 也不知道它是否應該要結束. 很多我們自以為是解藥的東西, 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只徒然加深自己的失望, 跟症狀. 也許就是活著的一部份, 但是我們也不知道它會不會在死去的時候就停止了. 至少, 我們知道肉體的痛苦在死去時就結束了掙扎, 但不是都說靈魂不滅嗎?

老實說吧, 也許讀著這堆垃圾的你要問, 或擔心說, “所以你想死嗎? ”. 其實也不是那麼一回事, 也不過就是覺得有點空空的, 自己屬於存在主義的那一面不特別的想要去到哪裡, 也不介意哪裡也到不了的結束.

所以就常常在失眠的床上, 星空下的陽台上, 下雨的夜裡, 想著幾個人... 想著一起沒有方向聊著的過去時光, 想著溫柔, 想著不完全, 想著隱隱作痛的不治之症, 想著黑色的星期五, 想著世界末日跟瘋了的人們. 其實很難說, 也許真正瘋狂的不是這個世界, 而是自己. 如果我對你認真的問起了這樣的問題的話, 我真正要的不是一個答案, 我要的是一些好音樂, 一些酒精, 跟一個安靜的, 也許懂得, 或者是不懂但是知道怎樣裝作懂得的你.
能奢求的也不過就是一個這樣單純的假象, nothing more and nothing less...
然後我會在一個人坐車從下著雨的台北市區回到山上的人群裡...人很多, 可是我卻覺得好像只有我自己, 非常美, 非常安靜, 非常孤寂...
第三杯冷掉的黑咖啡還剩下最後一口, 乾杯!! 下雨的台北!! 乾杯!! 遲到的世界末日!! 乾杯!! 黑色星期五!! 乾杯!! 我永恆的不治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