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1月23日 星期五

十年前的旅鴿

在想, 我們能要求一個活了二十四個年頭的對人生有什麼程度的領悟. 其實很難有一個標準吧. 那我們能怎麼要求自己呢?? 其實是一個很傻的問題, 好像把人生當作是一個算分數的課一樣..想像一下..."The grading scheme for this course is as follow... 30% for your understanding of life by age of 24..." 冷冰冰的, 也有點太嚴肅了. 想想吧, 古希臘人認為人要到50歲才會開始他最有智慧的年歲...
十四歲的那年, 屬於真正青春的那個年紀, 我想那是一個人在福中不知福的年紀. 你的輕狂會讓你覺得好像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的簡單明瞭, 而你好像懂得人, 也懂得這個世界. 在你覺得什麼都懂的時候, 那個狂野的年紀會讓你有無盡的能量與勇氣. 去瘋, 去衝, 去愛.... 在那個年紀, 是你真正的能在發現你愛上的那個對方也對你抱有一樣那種擁有足以摧毀一切強大能量瘋狂的感情時, 你會因為喜悅而想要去對著海吶喊直到笑中的眼淚浸濕腳下的沙地讓你立足的那片沙地有著更深的土黃. 那是一個你會不顧一切的去用力擁抱, 親吻, 相交, 奔跑, 淋雨的年紀. 我想對我來說, 那個年紀的能量其實是朝著一個我當年不知道的終點前進的. 這個終點是一個關於我也只屬於我的, 屬於年少輕狂的一個夢境. 因為能量是如此的大, 有足以撕裂一切的強度, 所以這能量築起來的夢境對我來說, 永遠不會消失.. 這股能量前進的方式有點像是Hegel的Dialectic Movement, 他是有方向的, 以某個程度上來說, 他也是有那種自我毀滅的特質.. 毀滅現實, 所以夢境得以被建築在一個夠堅固的基礎上, 在我失去這能量的那天開始, 溫暖我, 也諷刺我.
二十四歲的時候, 年輕, 但人已不再青春. 因為我們都不再是那顆單純因為愛憐而在西方靈河岸上三生石畔灌絳珠仙草的那顆女蝸補天剩下的頑石, 也不是再那株會願意下凡用一輩子的眼淚報答頑石灌溉恩情的絳珠草... 我們因為真的懂了, 而越來越不懂. 我們都因為知, 而對事物的結果越來越不確定. 我們開始考慮代價, 我們開始害怕結果; 我們都因為失去了那個屬於青春的能量, 而再也不會輕易的被感動, 流淚. Again, 對我來說, 也因為失去了這股屬於青春的能量, 我失去了那個築夢的能力. 因為保留太多, 因為不再流淚, 連飄在初夏風裡的故事再十年之後的看起來都好像是獨角獸一樣; 你有關於牠的概念, 但你卻不能確定牠的實體. 奇怪的是, 你知道牠不是神話, 是歷史, 牠存在過. 失去青春的能量, 也許從某個角度看, 會是變相的, 感情上的閹割. 假設單純是一個美麗的女孩, 在失去青春之後, 你可能只剩下當年與她相愛時關於她的皮膚觸感, 髮間香氣的片段記憶. 但你卻再也無法在夜裡擁抱她, 愛她直到筋疲力盡留下因汗水滲透而微潮的床單跟滿是皺摺的枕頭. . 輕狂與單純變成像一個形象一樣不具實體的概念, 存在屬於年輕的夢裡. 我, 剩下夢, 卻失去了能量.
兩個角度, 理性與感性. 從理性的角度看起來, 可能是祝福, 對未來的, 現實世界中的生活的祝福, 因為知道了怎麼處裡自己的情緒, 或是說, 怎麼去忽視自己的情緒. 感性的角度的話, 我想是詛咒吧.
看著Ravel的畫, School of Athens. 我想也許Plato是對的...形而上的概念是在實體成形前就先存在的, 而事物的實體則是這些形而上概念的物化. 完美是一個概念, 所以它也就只存在於metaphysical realm裡. 而被青春的能量架構起來的夢境, 也只有在形而上的世界中才能維持它的完美. 對我們這些感情上已被閹割過的殘缺實體來說, 夜裡酒精跟尼古丁帶我們回到夢境中時. 我們總會有那股想要把這夢境實體化的衝動, 但卻也了解這個動作的不可能性, 因而跟這個夢境掙扎, 久久無法入眠.
最後一隻野生的旅鴿一百零七年前在Ohio被射殺, 從那時候開始野生的旅鴿正式的滅絕. 1914年, 人類豢養的最後一隻旅鴿自然死亡, 從此地球上只剩下旅鴿的標本, 紀錄, 回憶...卻再也沒有生命... 像是那些我們已經埋葬在心裡的夢境一樣, 它們都在屬於死的, 時間不再流動的世界裡. 該是失去生命的美麗軀殼, 卻總又不定時的在因酒精而模糊的意識裡提醒我們是那些感情被閹割的機器..

2007年11月21日 星期三

Prelude: Alea Iacta Est, 2007年末Ottawa的第一場雪..

等待了好久的, 一直下不來的, 2007年末Ottawa的第一場雪在今天夜裡終於把這個應該要是寒冷的, 北國的首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白....
這場雪也就是我一直等待的, 啟用這個Blog的日子. Adante Cantabile....
1998年到2007年....從Allegro Agitato到Adante Cantabile..
1998年Vancouer那場雪把街道都染白的時候, 我在早晨的窗後看著雪, 試著想像窗外的風聲...那個屬於Allegro Agitato的年紀..
2007年Ottawa的第一個雪夜裏, 我聽著Alexis Weissenberg彈的Debbusy "Estampes", 一邊想像這個Adante Cantabile年代的開始...
其實也許在多年後的今天, 去掉了當初的激情, 心也會變得比較溫柔吧. 因為有了當初種種的激情與衝動現在也才會知道什麼叫做溫柔, 什麼叫做付出, 什麼叫做包容.... 學會了思考, 學會了安慰, 也終於慢慢學會怎麼面對那些命定的, 複雜的情緒, 自己那早以不如當年的激情, 和午夜夢迴時的孤寂...
Allegro Agitato像是一個入口, 但是Andante Cantabile卻不是一個出口, 而在我的Adante Cantabile一開始的年代裡, 我看不到出口是什麼樣子, 就像當年Allegro Agitato年代開始時我不知道什麼叫做Adante Cantablie一樣..
Moving on to Debbusy's "Suite Bergamasque"
西元前55年, Julius Caesar 帶著羅馬的軍隊進攻了北方的 Britain, 也許對他來說那是Allegro Agitato的年代嗎? 但我想就算我在今夜等待的夢境裡遇到了他, 他說不上來吧...
那50 B.C.呢? 當他帶著羅馬軍隊跨過 River of Rubicon的時候, 像他一樣的人的心境會是Adante Cantablie嗎? 就算是, 那也會是他的秘密吧...
"Alea Iacta Est!!" 我想像著偷偷帶著一個Adante Cantablie的心喊著這句話跨過Rubicon的Gaius Julius Caecar.
我想也許那是一種洗鍊的, 含蓄的激情吧, 卻是有眼而不能見的...
所以, singing the lyric "Alea Iacta Est" in Andante Cantablie...我躲在暖氣房裡用黑筆, 泛黃的紙張, 鍵盤和螢幕唱著, 在這個寒冷的北方...
"Alea Iacta Est" in Andante Cantablie...我想那是一種孤寂的冥想....只屬於我的, 寂寞的冥想...
有興趣的話, 偶而來讀讀我這語拙之人的囈語吧, 我想某種程度上來說, 那會是一種分擔...
2007年末的第一個雪夜, 深夜裡的Debussy, Alea Iacta Est, Andante Cantablie年代的起點...晚安...